逋云江

一个讲故事的。

三窟爱发电,ID逋云江。

启祯|《寒花宫词》世上只有哥哥好,哥哥为弟弟妹妹操碎了心

甜炸。
突然感觉自己入了邪教_(:з」∠)_

狐周周:

这个启祯太甜了!快来吃!


尚宫凉凉曹静照:



由于和@狐周周 达成了某项py交易却暂时交不出文我决定发点存粮(x都是老梗(面壁
和第一次发的bg文是同一系列www
——以下正文——

入夜时,屋内方收拾停当。一室四位女史,曹静照同张玉儿,俱是这回新选入的,另两名蔺婉玉、苏青,皆从宫女选考上来。蔺婉玉只有十一岁,四人中最年少,却最早入宫,如今在司乐司。苏青是万历四十七年入司计司的女史,今十五岁,居四人最长。
照管姑姑嘱咐过早睡,姑娘们很早吹了烛躺下,静照在床上辗转反侧,脑子里莫名活跃,非闹她起来不可,复转了个声,看见玉儿枕着手,眼睛睁着也不眨,惊得一喊,“你吓死我了!”
“你们两个都没睡呀,好呀好呀,我也睡不着,”婉玉闻声,立马卷着被子坐起来,“我们聊会儿。”
“好个么,讲滴撒。”玉儿搭了话,另几个却都默了,苏青笑问,“你说的这是什么。”
“我是昆山人,北语不大通的,你们听不懂呀……我已尽量讲官话了。”
“我听得懂。”婉玉嫌黑,重点了一盏灯放在四床之间,“我也是吴人,原籍在太仓,只是从小进宫都不会家乡话了。玉姐姐,你会不会家乡的曲子,唱一支给我听听好不好。”
玉儿才要开口,忽被静照捂住了嘴巴,苏青也“嘘”了一声说,“宫里还服丧呢,你们还唱歌。”
婉玉登时泄了气,玉儿倒被引起来,问她们两个,“你们入宫早,有没有见过皇爷长什么样?”
“你说现在这位皇爷么?怎么会见过。”苏青看她不解,又道,“万历老爷不喜欢东宫,宫里节庆都看不见他们的。”
婉玉插言道,“是呀,我有个相熟的姐姐,叫吴月兰,在东李选侍名下,从前每次见她,都惨兮兮的。总算现在好了,皇爷一登基,就把五哥儿托付东李老娘娘养了,吴姐姐讲皇爷顶顶疼五哥儿的,如今勖勤宫日子可好了。”
“这样讲......从前五哥儿没人照看吗?”静照趴着不舒服,也同婉玉一样卷着被子坐起来。
“有啊。从前皇爷和五哥儿都在西李那里,皇爷是去年王老娘娘没了才去的,五哥儿的娘死的早,从小在她那里。吴姐姐说这个女人老凶了,东宫的人都怕她,连王老娘娘都是给她气死的。你们想,皇爷哪里放心五哥儿在她那里,一上来,别的事都未行呢,先给五哥儿换了养娘。”婉玉说到这里,苏青又接过去,“你们进宫前她才闹了好大一场,就......”
苏青的话叫外头的吵嚷声给打断了,又不知哪里来的光亮映进纸窗里,婉玉第一个跳下床,举了灯出去看,一会儿回来,囔着说,“哕鸾宫又走水了,上月才烧过,真是出鬼了。”
曹、张二人遂问她“哕鸾宫是哪里?”苏青代答说,“就是刚才说的西李,还有八姐儿住的。依我看,这两把火都是她自己放的,同皇爷卖可怜呢。她也是脑子不清楚......”
后半夜外头方没了声,各房安寝,人声渐息。西李暂在前面仁寿殿住着,八姐儿,皇爷则让人抱去了昭仁殿。皇爷过去看时,西李位下宫人郭氏,正在床边拍着八姐儿,见他来,慌忙站起欲行礼。皇爷“嘘”了一声,止住她,轻声问,“徽媞怎么样?”
“奏知皇爷:姐儿吃了药,睡下了,不妨的。皇爷也早些安寝吧。”
皇爷点头方要走,徽媞忽睁开眼睛,一见是他,又一下坐起来,喊了一声,“校哥哥!”
郭都人一惊,急道,“姐儿,可不能唤皇爷的名讳!”皇爷却说不妨,坐到她床边问,“徽媞好不好,有没有吓着。”
“嗯!吓死了!”徽媞一点头,张开手臂甜甜地笑着,“哥哥抱抱就好了……”
皇爷一愣,他搞不懂这个小妹妹,幼时西李与他娘有隙,他几乎没有见过这个妹妹,后来先帝虽将他派与西李抚养,他已大了,只到她宫中行礼,并不去住。可这妹妹只要见他,就哥哥哥哥叫着,要他留下玩儿,被拒绝多少次,还是会问他。或拿她藏的糖果点心给他,每次都把他的袖子塞得鼓鼓的。再或者像现在这样,她明明不害怕,还要撒娇讨他的抱抱。
皇爷伸手揽她入怀,她满足地笑说,“呀,大哥哥最好了,大哥哥才没有娘说的那么坏呢……”
“你娘说我什么了?”
“呀,我说娘了么。”徽媞一捂嘴巴,“我说,大哥哥最好了,徽媞最喜欢大哥哥了。”
“你为什么喜欢大哥哥呀?”
徽媞嘻嘻笑着,一捂小脸,“大哥哥长得好看呀。”
皇爷被她逗乐,又问,“那你喜欢大哥哥多一点,还是检哥哥多一点?”他明知道她从小与五哥儿一同长大,最是亲厚了,果然小姑娘皱着眉头,犹豫了很久,最后才抬头答说,“我喜欢大哥哥。”
他心里窃喜,却还故意逗她,“你寻思你检哥哥不在这里罢了,我可要告诉他的。”
“哼!大哥哥最坏了!徽媞不喜欢你了!”小姑娘被说中心思,气恼地丢开手,抱着被子,鼓着小脸瞪他。皇爷却不买她账,站起来说,“不喜欢就不喜欢,我回去睡觉了。”
“啊。”徽媞双手抓住他的袖子,“哥哥不要走,徽媞害怕,哥哥陪徽媞睡觉嘛。”
“你羞不羞,多大姑娘了,哥哥可不能和你一床睡。”
“哥哥我还小呢。”她使劲晃着哥哥的袖子,见他不动,又不知哪里来的眼泪水,哇地一声,“坏哥哥!坏哥哥!”
“好了好了好了。”皇爷立刻坐回去,抱着她哄着,“哥哥陪你,别哭了,别哭了小姑奶奶。”
她还是抽抽嗒嗒的,皇爷轻轻拍着,想哄她睡着,她渐渐安静下来,打了个哈欠,皇爷正欲放她躺下,忽然听见她喃喃说,“哥哥......原谅我娘好不好。徽媞替娘道歉,徽媞以后再也不让她胡闹了。”
皇爷一时气她说了那么多竟是来给西李求情的,却很快打消了念头,相信妹妹并非虚情。可他还要怎么原谅她,每想起母亲临终前那一句“我与西李有仇,负恨难伸。”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,可方从哲叫他不要把内宫家事宣外,他也不想年幼的妹妹和他一样成了没娘的孩子。西李嫉恨别人有儿子,却不知道她有个多好的女儿,要不是因为这个女儿,他如何容她到现在。
可今夜之事,注定又要掀起一场风波。不知哪里传出去火场里西李投缳八妹入井,几个人有板有眼奏问皇爷,皇爷诘问有何凭据,竟回他只是风闻。皇爷终还是下谕痛陈西李从前所为,贾继春等仍上奏纠缠移宫事,要他遵照先帝册封贵妃之遗命,又重提红丸等旧案交章弹劾方从哲。几个月里,辽东不断在要内帑,旧事纠缠不清,还有一群人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天天跟他请辞。年轻的皇帝攥着拳抵着他的太阳穴,眉头越蹙越深,怒火攒到最旺处,袍袖将案前章奏朱笔挥落一地,“胆大包天,目无君父!”
殿中都人宦官皆被这声龙啸吓得一颤。
“哎哟,谁惹我们哥儿生气啦。”客氏端着一盅甜酪袅袅婷婷地走进来。
“客奶。”方才如暴风猛兽的声音,突然又甜又软。
客氏迈过那一地狼藉,到他身边坐下,皇爷一头歪下叫她搂着,“入他娘的,都什么东西。他们说徽媞可怜,我才可怜呢!徽媞有亲娘,有我,我什么都没有。”十六岁的少年满肚子委屈,他的父亲死得太过突然,他被人拉拉扯扯地推上皇位,他要做天下之表率臣民之君父,他的母亲也不在了,他的亲人只剩一群年幼的弟弟妹妹,作为长兄,他要尽力呵护好他们。不想长大,又不得不长大。如今,也唯有在他的奶娘面前,他还能做一个小孩子。
“哥儿有我呀,谁欺负我的哥儿,我一定不饶他。”客氏轻轻拍着孩子的背,问他吃东西吗。
“客奶喂我。”
“知道啦。”她端起那碗酪,看着她的孩子笑,她也想时间停在这一刻,孩子永远是个小孩子。

时间匆匆而过,已到是年除夕。娘子们拜过各局局正、司正,在乾东各值房门前植桃符板贴门神,各自有画福神的有打结子的在屋子里。司衣司给各局娘子分发葫芦补服,位阶高的大姑们还有“草里金”插戴,年轻的娘子们则是自己拿乌金纸制成各种草虫蝴蝶。
夜间院中有人扎纸炮,小丫头们抽了门闩与炮声一道噼啪作响,司膳娘子为各家送来椒柏酒与装着柿饼、荔枝、圆眼、栗子、熟枣各色果点的“百事大盒儿”。又有内侍喊着,“娘子们嚼鬼咯!”为各房分送驴头肉。到交子时吃扁食,姑娘们各自夹来,就听见婉玉吃痛一声,从嘴里吐出一块银钱来
“娘子大吉,当喝一大满!”众人嬉笑着,看她喝了满满一碗椒柏酒,面上随即泛红。
立春日小丫头们又相互挽着去看跑马,元宵那日最为热闹,众人在乾清宫丹陛前看灯,钟鼓司又在其下奏乐杂耍扮市井平民货郎,又演过锦戏。婉玉的老叔就是钟鼓司乐工,她过去讨了一个面具,又悄悄回来,抓了一把雪伸到玉儿脖子里。
“死丫头,蒙着脸我就不认识你呐!”玉儿也抓起一把雪,一边丢过去,一边冲静照喊,“帮我打她!”
静照团起一个雪球砸了她一头,婉玉摘下面具抹了一把雪道,“好嘛,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,苏姐姐呢?”
苏青大喊一声,“来啦!”加入战斗。一时雪地里的娘子们都打起了雪仗。
丫头们手冻得红红的,喘口气,又追起来,脸上妆都花了,忽听见炮仗声,抬头看见满天烟花。新入的娘子们只顾烟花好看,知事儿的都惊喜地拍着周围发愣的姑娘,“别看啦,皇爷来了,上楼上看皇爷去。”
原来那烟花是皇爷驾临的意思,不论新人旧人,都挤上楼台,想去看看皇爷的模样。
那边上傅选侍同东李带着六姐儿七姐儿坐着,皇爷把他的五弟抱在腿上坐在最前。
皇爷好玩儿,竟穿了一身正红圆领袍戴展脚幞头扮宋太祖。宫官们先是一讶,又陪他玩笑,对他敛衽为礼口称“官家”。
“官家是什么呀。”五哥儿抬头问他的哥哥。
“官家就是皇帝呀,我大明的皇帝叫皇爷,宋朝的皇帝就叫官家。”年轻的皇帝语气温和地回答他的弟弟,后边的娘子们还未见着人,先听见这击玉一般的声音,更加好奇皇爷的模样,一劲儿往前挤着。
“噢。”五哥儿偏着脑袋,“老娘娘说过,哥哥做了皇帝,只能叫陛下,不能叫哥哥了。”可他分明还在叫哥哥,“皇帝是个什么官,我可以做吗?”
灯楼之上,忽然一点声响也不闻,人人屏气凝神,面面相觑,等待皇爷的反应。
他却好像弟弟只在问他要一件玩具一块糖,笑着亲了他一口道,“好呀,等我做几年就让给你。”又抬眼看向面前一众宫官都人,“诸位娘子都与我们做个见证!”
丫头们都挤到了前边,看见那两个湛然如冰玉的少年。皇爷细眉弯弯,五哥儿长眉入鬓,除此外两双点漆鹿眼,两处挺拔鼻梁,以至白齿红唇,白皙过女孩儿的鹅蛋脸,都好似照描出来一样像。那一圈女孩子也算千挑万选来的,竟都觉得自己失色了。
五哥儿不知道他说了多么“大逆不道”的话,也不知道他的哥哥给他许了多么了不得的诺言,只看见一群与他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儿都围在周围看着他。一样的年纪,她们是宫里的女官,他居然被他哥哥像个小孩子一样亲亲抱抱的,突然红了脸,伸手推了哥哥,要他放下他。
皇爷看一眼四周,很快明白过他想什么,故意箍着他不放,被他钻跑了,又追着他跑过去捉回来,故意逗着他说,“哎,再让哥哥亲一口,刚才不是挺高兴的嘛。”七姐儿也在旁边点着脸对她姐姐说,“你看弟弟羞死了。”
丫头们看着笑弯了腰,婉玉扶着玉儿的肩,抬眼却看她一点儿不笑,眼睛直直地盯着一处,任她伸手在她眼前使劲晃也没有反应,回过头看见静照也成了一块木头,喊了一声,“哎,你们两个傻了呀。”
两个姑娘回过神,互看了一眼,不知寻思什么,玉儿忽想起自己花了妆的脸,“啊。”了一声,忙把脸别过去了。
——岁月静好——
——下面彩蛋——
天启七年开春,王妃过了门,三朝回宫行庙见礼。皇爷却借口没看清王妃模样,没过几日又邀信王夫妇入宫游园赏花。
谁都知道他想看谁。
照例藩王入见,需在景运门下轿步行入乾清门,一向不守规矩的皇爷自然叫信王乘轿入了宫门。
公主也久未见信王,赶着要来,来了却只对她的新嫂子好奇,看王妃的江南装扮觉得新鲜,一个劲问她抹的什么粉,涂的什么脂,又说王妃的苏州口音好听极了叫人就想听她多说几句话,又问她江南都梳什么样的发髻,行什么样的裙子。
皇后还能在其中发表几句感想,两个男人实在是插不上什么话,面面相觑了一阵,皇爷忽蹙眉道,“你是不是哪里惹了王妃不高兴,王妃不给你饭吃了,怎看你脸色不大好。”
“陛下又胡诌。”不待信王回答,皇后先回了他这无厘头的话,信王自然也是否认。
“那是不是伤风了,需不需找个太医给你看看?”皇爷还是很忧心的样子。
自打信王离宫以后,皇爷成日念叨,不知弟弟在宫外住不住的惯,吃得好不好,睡得好不好,身边人听惯了他的唠叨,宽慰他王府承奉无不妥当,哪里还能让信王爷冻着饿着。这会儿四下心里头都笑皇爷好像个唠叨的老妈子,只有信王一本正经答他哥哥的话,说他身体无碍,不必劳烦太医。
“怎么叫劳烦呢,叫他们给你看看,开几贴药。”皇爷还是不依不饶。
小孩子哪里肯吃药,忙又答话,“那么服药千剂,莫如独宿。”
此言一出,万籁俱寂。
年轻的娘子听不懂,还在寻思这话的意思。听懂了的装作不懂,憋着笑,憋不住了,举着拳头挡着嘴偷笑。只有皇爷没有顾忌,笑得弯了腰,连皇后也跟着捂嘴笑起来。公主问哥哥什么意思,他不答,又问皇后笑什么,她也不答,公主不乐意,拽着皇后的袖子一定要她说,皇后没办法,就附耳悄悄讲给她。
王妃脸红到了脖子根,恨不得立刻在地上凿出个洞躲进去,气得跺了脚,鼓着脸看自己的夫君。信王却是一脸无辜,好像自己只是陈述了个极普通的事实,为什么大家要作这样的反应。
晚间家宴,刘昭妃作为媒人坐在上首,招手让两个孩子上来。老娘娘戴起她的老花镜仔细看了看,先是牵着王妃的手同皇后说,“娘娘看老人家说的是不是,孩子总会长大的,这会儿已比几个月前丰盈些了。”又拍着信王的手背说,“就是瞧着五哥儿反倒瘦了。”
众人闻言,想起白日里花园一折皆忍俊不禁,公主更是才听到就笑喷,赶紧两手交叠捂住了自己的嘴。老娘娘便问皇后这话哪里好笑,底下有些侍从白天不在场,也在问其他人笑什么。老娘娘不比徽媞说话随意,又顾及到王妃心情,皇后心下正犹豫如何回复,皇爷却替她答了,“老娘娘别问了,再问,由检回府得独宿好几日了。”说完便扶案大笑,许久不能平复。

——
我觉得我可能还是适合写污段子吧
手动再见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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